秦知知祖上是养蚕的,明代一位老祖宗还是一代养蚕名师,传说这位老祖宗有一枚蚕形吊牌传了下来。
现在这枚蚕形吊坠在秦知知手里。
秦知知摩挲着挂在脖颈上的蚕形吊坠,恭敬地对着老祖宗和一个白板无字牌位拜了拜。
虽然早就改了行,秦知知还是遵守对奶奶的承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着‘天蚕项链’回乡住几天。
这次只住了三天。
秦知知惦记着公司的事,收拾好行李,从关上堂屋门,上车往城里赶。
天黑沉沉的,行驶到半路突然开始飘雨。
秦知知开着车行驶在蜿蜒盘旋的盘山公路上,四下里,视野茫茫。
车上小视频里正播放贵州山体滑坡的新闻,看着挡风玻璃上不断流下的雨痕,秦知知蹙了蹙眉,关了小视频。
低速行驶了一段路,雨越下越大,砸在车窗玻璃上,溅成一朵朵锋利的冰花。
秦知知拨动方向盘,缓缓靠边停下。
这么大的雨,怕是赶不回去了。
秦知知拿出手机,给公司技术部同事张婉打电话。
与华腾公司合作收尾的事,还要拜托老张。
秦知知刚拿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彩信。
张婉发来的。
秦知知愣了愣,划开。
张婉:“老秦,我升职了。”
信息后附着一张图片——华耀公司和华腾公司的合作合同,下面签着华腾技术总监刘桦和华耀技术总监张婉的名字。
华耀技术总监,张婉。
秦知知愣了片刻,手指在那几个字上缓慢划过,徐徐叹了口气。
吃相太难看了。
她离开,不过才三天。
秦知知头枕双臂靠在车椅上。
她知道有人会出手。
她只是没想到,这次,出手的,居然会是张婉。
她亲密无间的小学同学。
心乱了一瞬,默了默,秦知知打开头上小灯,从包里拿出两份报告——一份纺织机前沿技术总结报告和一份古代纺织机学习报告。
上次出差学习纺织机,她做了很多调查,做了许多笔记,前总监见她工作认真又不辞辛劳,特意放了她三天假。
如今看来,只怕前总监早就叫张婉收买了。
秦知知牵了牵唇角,棕色琉璃眼珠里充盈着固化的冷漠和淡淡的哀伤。
低迷的情绪只持续了十几秒,秦知知回过神来,把第一份报告塞到文件夹里,拿起学习报告观看。
纺织机的学习。
这次出差,秦知知与许多考古专家面对面的交流过,对古代蚕丝织物有了更深的认识。
与厂里数控电动机床不同,老式纺织机全靠人工操作,秦知知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结构视图资料。
浅灰色的资料里夹杂着几张白色显眼的协议,这是她代表华耀,出面收购几家即将破产的公司合同。
这几张凝聚着她心血汗水的纸张,是要上交到公司总部的重要文件。
秦知知看了几眼,眉色淡淡的,随手塞到背包里。
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学习报告更有趣一些。
车外天空,云层越积越厚,头顶灯光闪烁了一下,秦知知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正要检查小灯,只听‘嗤啦’一声,一阵轰隆巨响,紫色闪电撕裂天空,劈在车后的大树上。
大树倒了,砸在车上。
秦知知忙将手中资料塞到背包里,驱车往前走了一段。
好巧不巧,车轮压到一尖利物,破了,车身倾斜着陷到泥坑里。
秦知知皱眉下车。
一下车,瓢泼大雨洒在脸上,沁凉沁凉的,秦知知打了个哆嗦,用手机照着光,摩挲着到路旁找石块,好半天才找到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秦知知心下郁闷不已。
人倒霉,喝口水都塞牙缝。
身后突然传出一阵异常响动,秦知知转头一看。
嚯!
有一贼人正埋头在她车里翻看她背包里的文件资料!
画着纺织机的资料被人像扔垃圾似的,从车里扔出来,洒得满地都是。
看了眼地上被雨水打湿的资料,秦知知心下一阵抽疼,渐渐升腾起一股戾气,秦知知奔过去把车里的人拖拽出来。
张婉被秦知知抓住,尖叫了一声,转过身看见秦知知,花容失色,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尴尬。
“是你?”
秦知知一愣。
怎么是张婉?
耳后传来‘呼呼’风声,秦知知闪躲不及,被一根木棍狠狠打中。
脑袋受伤了。
秦知知下意识紧紧抱住张婉,踉跄着走了两步,黑暗中,那人又提棒朝她打来,秦知知咬牙转身,把张婉推上去挡。
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啊——”
身后传来张婉的痛哼和尖叫。
杀猪一般的尖叫。
秦知知:“……”
真是哔了狗了。
她以前怎么会觉得张婉是名门淑女?!
踉跄着奔出一段路,前方出现三个模糊人影。
秦知知心下一咯噔。
鲜血顺着脑颅流下,黏湿了长发和衣领,秦知知捂着伤口,缓缓停下脚步。
真看得起她,来了这么多人。
视线里出现两个英姿飒爽,面容俏丽的女子,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
秦知知愣了愣。
怎么是他?!
半个月前,与她相亲的那个男人。
两个女人上前,一左一右,钳住秦知知。
秦昊本就做贼心虚,见秦知知受了重伤,眼神依旧清明,心里渐渐发慌,抢过伙伴的木棍,抡着又往秦知知头上砸了几下,直把秦知知砸得头破血流。
秦知知:“!!!”
昏迷中,脖颈上的蚕型玉佩掉落,顺着衣袖滑下,滑到手臂里侧,手臂内侧忽然变得很烫,很烫,秦知知被烫得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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