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学校平时会有很多外来人员进出么?”
“上课的时候学校的大门都是关上的,只是学校后墙那里塌了一处地方,因此如果外来人员想翻墙进来的话,是轻而易举的……”陈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撇向林院长。
林院长的脸色很难看,他重重的咳了一声,陈老师立马闭上嘴。
“那么,你们二位有谁是范肖的班主任吗?”
“我,我是范肖的班主任。”周老师主动开口说道。
“范肖这孩子平时表现怎样?”
“恩……还好,就像普通的孩子那样,男孩子嘛,难免调皮了一些。”
方铭瀚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词汇,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几十厘米的周老师:“调皮?”
“就是欺负欺负女同学,或者是平时和同学打架啦。我有说过他几次,他后来就改了。”
“除此之外,有没有别的事呢?”
周老师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不过我们幼儿园附近有一个捡垃圾的老婆婆,大概两个星期前吧,她来我们幼儿园投诉,说我们这里的孩子顽皮,往她收来的纸箱上倒水,弄的所有纸箱都卖不了好价钱。”
“那么,你们查出来是谁干的了么?”方铭瀚看向林院长。
“这只是那个老太婆的污蔑!”林院长有些生气的说道,“我们幼儿园教出来的孩子,都是有道德有教养的,怎么会做那种事?!”
方铭瀚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我看你们警方也问的差不多了吧?”林院长冷冷的说道,“我们还有会要开,你们就先请回吧。”
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吕振轻轻叹了口气:“院长好像不太高兴啊。”
“那是因为他做了亏心事。”方铭瀚冷笑道。
“咦?亏心事?”
“那面破损的墙,如果不是为了省钱及时修好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次的命案。还有那个收破烂的老婆婆说的事情,我想十有八九是真的吧。只不过校长不想因为一件小事损害到学校的名誉,所以就不肯承认。”
“哦,是这样啊。”吕振似懂非懂的说道。
方铭瀚转过身,朝幼儿园的后墙走去。
“诶?方警官,你要去哪?”
“我想看看陈老师所说的那面墙。”
“诶,等等我。”
方铭瀚和吕振绕过教学楼,来到那面破损的后墙旁。后墙似乎正在进行修建工作,旁边还站了几个工人。
“看样子,这面墙不是简单的破损一小块。”方铭瀚看着正在修复的墙,“我想出事之后院长应该马上找人修理了,现在却还可以看出破损的样子,而且,要想翻墙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么说来,幼儿园会发生这种事情,院长的责任也不小啊。难怪他刚才被提了几句就那么生气。”
“不过现在看来,即使犯人翻墙的时候留下过什么线索,恐怕也找不到了。”
方铭瀚看着正在施工的墙,透过墙的裂缝,依稀可以看见在对面的街道上有一个正在收纸箱的老婆婆。
“恩?那个婆婆……”
吕振顺着方铭瀚眼睛的方向看去。
“那个婆婆会不会是周老师口中的那个老婆婆啊?”吕振顺着方铭瀚的话说下去。
“过去看看。”
方铭瀚和吕振从大门走出来,绕过幼儿园,走到后墙外面,街对面的老婆婆正费力的收着纸箱。
“婆婆,我来帮你。”方铭瀚走过马路,一边接过婆婆手中的纸箱,一边温柔的说道。
“谢谢你啊,小伙子。”
“婆婆,我也来帮您!”吕振也撸了撸袖子,拿起纸箱叠了起来。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还算有良心,不像现在的小孩子,啧啧啧,一代不如一代了。”
“婆婆,发生了什么事吗?”婆婆竟然自己开口提到这件事,这正好合了方铭瀚的意。
“就是隔壁的幼儿园啊,我辛辛苦苦收了一天的纸箱,才放在这里一会儿,就被他们用水给打湿了,那可是我一天的成果,最后一张都没卖出去!”老婆婆说到这里,有些激动的挥动着双手,“不仅如此,还有我捡回来的矿泉水瓶子,那几个小孩子拿来当球踢,踢的满大街都是,还有一些掉进旁边的河里!他们……他们就是欺负我这一个老婆子……”
吕振伸手轻轻拍着老婆婆的后背:“婆婆,你别激动,慢慢说,慢慢说。”
“不过我听说啊,那间幼儿园几天前出事了,哼,报应,因果报应!”
“婆婆,你怎么能肯定是那群孩子干的呢?”方铭瀚也走到婆婆身边,耐心的问道。
“我可是亲眼看着他们干的!”婆婆越说越激动,嗓门也大了起来,“他们还垃圾婆,垃圾婆的叫我,哼,这群有爹生没娘教的玩意儿。”
方铭瀚和吕振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婆婆,这件事情你除了告诉学校的老师以外,还有告诉过谁吗?”吕振又开口问道。
“有啊!当然有!我的邻居,和我一起捡破烂的人,还有很多路人,他们都看着呢!我要让他们知道,这所幼儿园的教育有多差劲!尽教出这些畜生不如的玩意儿。”
方铭瀚和吕振无奈的听着婆婆孜孜不倦的抱怨,只能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顾知漫回到房间后,就倒头睡了一觉,一直到下午四点,才迷迷糊糊的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
“喂?知漫,你到柳城了吗?”接通电话,是陈燃的声音。
“恩。”也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是有些生气,顾知漫只是冷冷的回答。
“我这边可能还需要几天……”陈燃的声音渐渐变小,像是做错事一般。
“没关系,你不用过来了。”顾知漫依旧平静的回答。
“知漫,你别生气,我也没想到项目会突然出问题,我们老板已经答应等项目结束了给我一笔奖金,到时候我们再……”
“你不用解释,我能理解。”顾知漫打断了陈燃的话,“你工作忙,我不应该任性才对,反正柳城离江城不远,我这么大一个人也不会出事的。”
“知漫……”
顾知漫的态度让陈燃不知所措,他无法通过语气揣测出电话那头的顾知漫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等我回去的时候,你记得开车来接我,可不许迟到。”
兴许是感觉到陈燃的担心,顾知漫又放缓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好,不过,你可不能不接我电话,也不许不回我的微信消息!”听见顾知漫这样的语气,陈燃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些,又有些担心顾知漫为了报复自己不接电话,所以补了这么一句。
“知道啦,我准备换件衣服出门了,先挂了。”
“好……”没等陈燃说完,顾知漫便草草挂了电话。
顾知漫的心情的确有些复杂,一方面,她确实因为陈燃的爽约而生气,但是想到陈燃辛苦工作的样子,又有些担心是否是自己太过矫情任性。想要让陈燃感觉到自己的不开心,却又不想太过做作让他担心,这种纠结的情绪让她不知道怎么应对。
另一方面,这也是她阴差阳错的第一次离开别人的呵护而独自一人出门旅行。从小到大,无论顾知漫去哪里,张邵军总会跟在边上,他甚至为了陪顾知漫读大学而辞去了家乡的工作搬来江城住,后来认识了陈燃,张邵军也就将看着顾知漫的工作交给了陈燃,无论是去什么地方做什么时候,顾知漫都必须先向张邵军和陈燃报备。虽然顾知漫心里明白,他们,包括陆欣,都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病才这么看紧自己,可有时候这种感觉就像被囚禁住一样,让顾知漫感受不到自由。
这一次,她终于有机会可以自己一个人做想做的事情,这种短暂的自由让她感到兴奋。当然,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说出这种话有些可笑,可这确实是她渴望已久的自由。
换上新买的毛呢大衣,围上围巾,顾知漫从何舟小岛走下楼,周碎琼正在柜台前捧着平板电脑,丝毫没有察觉到顾知漫。
顾知漫走到柜台前想和周碎琼说话,却发现她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着平板电脑里的狗血剧,还时不时的抽泣。
“老板娘?”顾知漫轻声叫道。
周碎琼似乎没有听到,顾知漫这才发现她戴着耳机,正打算伸手去叫她,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这老婆子,每天就喜欢追这些老掉牙的剧,你就别打扰她啦。”一个男人从远处提着两个大水桶走进门来。
男人的头发和胡子都有些发白,眼角处有笑纹,看起来有些发福,个子不高,戴着渔夫帽,穿着格子衬衫,围了一个神色的围裙。
“你是新来的房客吧?我叫张海,是这里的老板。”张海笑眯眯的说道。
“你好,我叫顾知漫。”顾知漫礼貌的冲老板问好,“今天早上刚刚入住的。”
“哦,我知道,昨天预约的客人嘛。哎,我今早出海打渔去了,不在店里。”张海将两个水桶放在柜台边,“今晚店里有新鲜的海鲜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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