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然很久没有回家了,廖妈妈是非常幸福且闲的家庭主妇,所以平常的乐趣之一就是催女儿回家。
周末余暖不知道去了哪里,廖清然忙完手头的事情,也没回学校,就直接回了家。
一回到家,廖妈妈就站在门口望了望,又望了望,却仍然没看到余暖的影子,不由问道,“然然,暖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往常的时候,两个形影不离的孩子周末都会一起回来,尤其自从余暖爸爸突遭变故之后,她更是再也无处可去,周末和节假日都会和廖清然一起回来,廖妈妈已然把余暖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听到廖妈妈一个劲地念叨余暖怎么没跟她一起回来,廖清然却非常烦躁,随便应付了一句,她工作很忙,就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里,把门紧紧关上,总算把廖妈妈的絮叨隔绝在了门外。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只闭了一会儿,又缓缓地睁开,坐起来,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却突然苦笑了一声。
真是想逃都逃不掉,满屋子里竟全是她的影子。
墙侧的架子上是她们这么多年来互送的生日礼物,余暖送给她的,占了一半地方,核桃刻的小竹篮,罗马假日的碟片,她亲自叠的一罐许愿星,粉色的水晶球……
床头柜上是她和余暖的合照,两个人都笑地有些没心没肺,衣柜门上是两个人放大的海报,一扇门上贴了一张,拼在一起,正好是相偎相依的样子,甚至衣柜里有好多都是余暖的衣服,鞋柜里也有余暖的鞋子……
廖清然觉得自己烦闷地透不过气,她这些日子把自己抛在服装生意上,准备注册自己的公司,忙得焦头烂额,以前想来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一件件做起来却非常吃力,不想动用爸妈的关系,就只能自己到处陪笑脸,做自己从来不会去做的事情。
觉得非常累的时候,不想坚持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仍然是余暖的笑脸,会想起她经常说的话,清然,我们要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轻言放弃……
就像她一直说的那样,她也一直在那样做,所以她才努力想要追上她的脚步。
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的时间。出来看到廖妈妈做了一桌子的菜,正坐在那里直打盹。
廖清然不由一笑,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廖妈妈却好像有感觉般一下子醒了过来。
“然然,你醒了,赶紧吃饭,你爸爸说有应酬,今晚不回来了。”廖妈妈说道。
廖清然点点头,坐下看了眼满桌子的菜,默默地垂下眼拿起了筷子,看来不止是她的习惯,廖妈妈做的一半菜居然都是余暖爱吃的。
廖妈妈做的饭菜都非常可口,但廖清然现在吃起来却觉得味同嚼蜡,只是一味机械地往嘴里塞饭,廖妈妈以为孩子真的饿了,就一个劲地往她碗里添菜。
边添着菜,边说着话,只是闲聊,却大半问的都是余暖的近况,廖清然只能满嘴应付,又不能说她俩已经基本上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吃完饭,帮着收拾了碗筷后,廖清然实在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又怕自己说漏嘴,所以找了个借口说要回学校,虽然看到妈妈很失望的表情有些不忍,但最后还是连夜走了。
独自在街上游荡着,马上就要入冬了,晚上的风有了很重的凉意,廖清然裹了裹身上的风衣,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钻进了一家酒吧。
爱酒是她俩共同的爱好,当然不是嗜酒,只是有烦心事的时候或者很开心的时候,都会来上那么几杯,晴朗的夜空会喝啤酒,下雨的时候喜欢喝烧酒。
正好赶上气氛最嗨的时候,廖清然滑进了舞池里,疯了一会儿后,就躲进了一个角落里,低着头一瓶接着一瓶地灌自己。
秋游完回来之后,余暖总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好像是受凉了,但因为平常身体就好,倒还不是那么严重的地步。
中午的时候,也没去找安若城吃饭,随便将就了点,就去工作了。下午的时候,安若城忽然地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给她发短信,让她晚上去接他,看他像下命令一样一本正经的短信,余暖不由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有的时候,真的像个孩子一样。
知道安若城的车拿去检修了,所以越铭一直很晚的时间还没有走。
安若城出来看到越铭还没走,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越铭说道,“等着把你送回去啊,你的车不是去检修了?”
安若城哦了一声,然后说道,“不用等我了,余暖来接我。”越铭一愣,不由问道,“她买车了?”
安若城摇摇头,说道,“本来想打车的,不过既然你还在,那把车钥匙留下,你走吧。”
“啊?”有些没反应过来,越铭已经行动大于思考,愣愣地把车钥匙递了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着安若城悠哉优哉已然离开的背影,不由地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也只能随便拉个损友过来接自己了。
越铭看到把车停在公司门口等着的安若城,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就感觉他像放学在等人接的小孩子那样,那么乖那么期待的眼神,根本不像平时雷厉风行,工作起来就不要命的那个人。
其实这世界上,天才少之又少,大多数能让人仰慕的人,都是付出了比常人要多太多的努力。安若城那种执拗的性格,事事都想要做到完美,这几年更是倍加艰辛,可是此时此刻越铭却觉得,黑暗里等人来接的他,看起来是那么地脆弱无助。
所有人都想依赖着他,他却,无人可依。
余暖陪着叶汝霜在外面见几个广告商,叶汝霜是两杯就能醉的酒量,所以基本上都是余暖在喝,幸亏度数不高,桌上的人也不是酒量多高的人。
酒席散后,好不容易把叶汝霜安顿好,让司机把她送回去,余暖看了看时间,给安若城打了电话,说自己马上过去。
打了辆车,余暖心里有种说不出去的感觉,明明她也是没有车的人,去接他倒算不上,她知道更多的是他想见到她,只是傲娇地不愿明说。
即使这样,她也很开心。因为她知道她的心里也想见到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不懂,现在却是真切地体会到了。
一路上嘴角就没有弯下来过,摇下车窗,想吹吹外面的夜风,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抬眼望去,却一眼见到了那个她和聂风以前去过几次的酒吧。
正想撇过头去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即使踉踉跄跄的身影,余暖也一眼就能认出的人,那是廖清然!
她像是喝醉了,身边有两个人,一人在一侧就那样架着她,廖清然半垂着头,那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和她认识的样子。
让师傅停车,不顾红绿灯,余暖匆匆地从出租车上下来,急冲冲地赶了过去。
冲到他们前面停下,那两个人抬起头看向前面挡住路的人,看到又来了一个大美女,不由都两眼放光,心里得意今晚上真是撞了狗屎运。
余暖皱着眉头,一把把廖清然拽到自己身后,两个人没有防备,倒被余暖挺轻松地就拽了过去。
那两个人往前了两步,刚想说话,余暖抢先说道,“这是我朋友,她认识的人我都认识,而我不认识你们。”
其中一个染着一头绿发的人,说道,“我们是今天晚上刚认识的朋友,既然你和她是朋友,那我们也是朋友了,走吧,美女,一起跟我们玩去吧!”
说着两个人一起上前来,一人拽住余暖的胳膊,一人把廖清然从余暖手里抢了过来,余暖毫无威胁性地说了一句放手,却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两个人看起来虽然很瘦,但毕竟是男人,就这么拖着余暖和廖清然前进了几米,余暖看着人事不醒的廖清然,想着怎样做才能让她倒在地上的危害减到最小,因为她计算着用脚踹拽廖清然的那个男人的下三路,他吃痛的话势必会放开拽廖清然。
同时要先用包砸到拽她的这个人头上,她知道她的包上有个很硬的锁扣,砸到头上的话,不足以砸晕,但也能缓冲一会儿时间。
这么想了一会儿,准备尝试一下,余暖刚刚把包举起,却被一人拽住手,她回过头,看到握住她手腕的人,心里一下子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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