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姑母的宠爱,让轻歌都暗暗惊叹。
每日里饭菜的花样之多,让轻歌忍不住就想起南方水灾的时候,那饿死的难民和一路上森森的白骨;姑母的衣柜又高又大又多,里面堆满了她的宫装,各种花式,让人眼花缭乱,而许多都是从未曾穿过一次的;姑母梳头的时候,宫人们会端来几箱子的珠宝首饰让她自己挑选,可挑来挑去,她也就挑几支素淡的珠花,极少去碰那些金簪玉钗;姑母洗脸的水,都是小太监们一早从碧清池取来的泉水,而非井水;她喝的茶,要么是清晨的露水,要么也是泉水;就连她走路的鞋子,都装了满满的两柜子。
这样的奢华的生活,并没能激发轻歌步入宫闱的热情,反而让她愈发的想要逃离。一个细节稍微节省一些,便可以拯救多少难民的生命?而一个细节的奢侈,又夺去了多少穷苦人家的希望?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会让轻歌觉得有罪。
皇后对她极其疼爱,打小便是这样,虽然不常常见她,可自从她记事以来,便对她比其他人都好的多,只是,她小时比较迟钝,记事的年岁比较晚,又不常常回京城,对姑母除了本能的亲近,并没有多少通过接近她而入宫的渴望。
“轻歌,最近玄宸常常来找你?”颜皇后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淡淡的开口问道。
轻歌情知见面时虽无人靠近,却仍有很多人远远的看着,便没有试图隐瞒,轻轻点头应道:“是。”
“他有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那日他撞了轻歌,觉得歉疚,常来问询,另外,便是问问我用了他府上大夫开的药水洗脸,脸上的红痘可好些了。”
“哦,那可好些了?”
“好多了,已经消了不少。”
“那就好。”颜皇后放下茶盏,牵了她的手,轻声说:“来,坐下陪姑母说几句话。”
轻歌听话的坐了,颜皇后握着她的手,轻轻将她的发丝拢在耳后,微笑着说:“轻歌见过几位皇子了?”
轻歌轻声答道:“记不清了,四五位吧?”
“老大早夭,自然是见不到的。本宫记得,自打你进宫后,老二、老三、老五、老七都来过,还有老九和老十一没来过。”
轻歌心提了起来,只因那轻轻带过的“老五”。
“你是命定太子妃,而皇上至今不肯立太子,短期内似乎仍不会。而皇子们年纪渐渐大了,势必要娶妻生子,所以,你必须在他们没娶正妃的里面挑一个最中意的出来,然后尽咱们和他自己所有的力量,将他推上太子之位。”
轻歌的背上冒出汗来,忙说:“轻歌不想离开父亲母亲。”
“傻孩子,不需离开,都还在京城里。你倒是跟姑母说说,你最中意哪一个?”颜皇后轻声笑着问道。
“轻歌喜欢哪一个,便可以挑哪一个么?”轻歌紧紧握住拳头,心砰砰跳动的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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