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英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平时写一篇两千字的稿子,都得要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你一下子写五六十万字,难以想像!”
陈梦遥听了,忽然有欲哭的冲动,转念,这是自己的选择,再辛苦,也要甘之如饴。
冯晓英又道:“前几天我去见了叶青。”
孙雪薇道:“她现在怎样?”
冯晓英道:“她自然过得好啊!居然劝我不要跟关山结婚,说爱上老男人就是一个幻灭的过程,那爱上同龄人呢,就不会幻灭吗?”
陈梦遥冷静道:“爱上同龄人,是一个共同成长的过程。”
冯晓英反问道:“这么说,你也同意她的观点?”
陈梦遥道:“我觉得有一定道理,你想想看,你还懵懂无知,他已经成熟老到……”
“就没有例外吗?”冯晓英不甘心地问道。
“有。”陈梦遥道,“如果你只是爱上了老男人的钱,而不是其他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人品等等,只要老男人不破产,你就不会幻灭。”说完,抿嘴笑了一下。
冯晓英像赌气般道:“反正这辈子,只要关山肯娶我,我便嫁他!”
孙雪薇笑道:“你说到了重点,重点是——他‘肯娶’!”
冯晓英有点理屈词穷,遂强词夺理道:“我觉得,你们都是羡慕嫉妒恨!”
孙雪薇道:“就算我们是羡慕嫉妒你,那叶青呢?”
冯晓英听了,一时无言以对。
陈梦遥道:“倒也不必顾虑这么多,只要你现在感觉好就行,恋爱嘛,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冯晓英听了,方转忧为喜,又嬉皮笑脸地对孙雪薇道:“你呢?最近有没有新情况?”
孙雪薇笑道:“我是爱情的绝缘体,就喜欢人民币,不喜欢男人!”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陈梦遥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受过多大的情伤。”
孙雪薇道:“我认为,女人活得快不快乐,与有没有爱情没有多大关系,倒与金钱的多少关系密切。”
“那,那个呢?那个问题怎么解决?”冯晓英一脸坏笑道。
孙雪薇抿嘴一笑道:“我自有解决的办法,就是不告诉你。”
“花钱去买吗?”冯晓英追问道。
孙雪薇不以为然地笑道:“那倒不至于。”
“那就是在残害无知少年。”冯晓英最后下了定论。
孙雪薇笑道:“呵呵,无知少年送上门,我也没时间残害他。”
“好了,别再刨根问底了!”陈梦遥打断她们道,“给人家雪薇留一点个人隐私的空间。”
“你家的英俊小生没出什么花样吧?”冯晓英的矛头又指向了陈梦遥。
陈梦遥笑道:“听你这口气,是巴不得他出点什么花样!”
冯晓英笑道:“都怪你,把他倒饬得一天比一天帅,加上他挣的钱也一天比一天多,连我都替你感到没有安全感。”
“那你跟那老艺术家在一起,有安全感吗?”陈梦遥反问道。
冯晓英竟收了笑容,认真道:“坦白讲,没有。搞艺术的人都比较风流,尤其是这种单身久了、有点名气的老男人,个个都是情场老手,而我,除了年轻又没有任何资本。”
“年轻,就是你最大的资本。”孙雪薇笑道。
陈梦遥敲了敲桌子道:“哎!清醒一点,你们都不年轻了,还以为自己是十七八的小姑娘呢?只不过同老艺术家相比,还不算老而已!一个个都不着急结婚,操碎了我的心!”
冯、孙二人相视一笑,孙雪薇道:“你是婚姻的试验品,我们还需要再观望观望。”
“原来我肩负着这么重的使命啊!”陈梦遥故作惊讶道,“那我决不能让你们失望!”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便散了,出茶馆儿各自回家。
自打在酒店共度了一夜,金琴对安子皓的态度,体贴又保持着适度距离、友好又不过分亲昵,给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二人便渐渐熟络起来,有什么事,安子皓也总让蒋兴与金琴一起陪在身边。
尤其是在酒桌上,金琴每每挺身而出,奋不顾身替安子皓挡酒,总让他心怀几分愧疚和不安。
是日晚间,金琴接到母亲金雅洁的电话,说她的姨夫张威病危,希望她能尽快回家,见他最后一面。
金琴听了,满心悲痛,说道:“姨夫是什么时候生病的?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才告诉我!”
金雅洁道:“年初检查出来的时候,就知道无药可救,所以没有告诉你,怕你担心。”
金琴抹了抹腮边的泪水,说道:“好,我明天回去。”
挂断母亲的电话,金琴略一思忖,又拨通了安子皓的手机,说道:“安总,刚才我妈打来电话,说我姨夫病危,就是我跟你说过,那个从小待我如亲生女儿的姨夫,我想明天请假,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安子皓不假思索道:“好的,你回去吧。”
金琴说了声“谢安总”,挂断了电话。
此时,陈梦遥与安子皓正回到卧室,准备就寝,见他手机铃响,她便随口问道:“这么晚了,谁来的电话?”
安子皓道:“公司的员工,家里有老人病危,向我请假。”
陈梦遥有点诧异道:“现在,公司里的员工,都要直接向你请假吗?”
安子皓笑着解释道:“这个员工,归我直辖。”
陈梦遥遂不再多问。
话说金琴,几乎一夜无寐,脑子里回想着少时与姨夫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中泪下沾巾。
次日,她起了个大早,赶到长途汽车站,坐一趟班车,回到嘉岭县城,下车后便直奔姨妈家。
进屋后,她发现表哥、表姐和母亲都在,金雅洁看到她,忙道:“快!快去看看你姨夫!”
金琴进了里屋,见姨夫躺在床上,瘦到了皮包骨头,遂紧走几步过去,俯身握住他的手,还没说话,泪便流了下来。
姨夫干枯的脸上,漾起几丝笑纹,用微弱的声音道:“别哭,孩子。”
他定定看了看她,又道:“叫你妈进来。”
金琴遂出来,对金雅洁道:“姨夫叫你进去。”
金雅洁进了里屋,来到张威床边,见他嘴唇翕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遂低头,将耳朵凑在他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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