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哦。
“你当然不好,病的不轻,现在叫我娘子我怕你恢复记忆以后会想打死自己。”江知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顾及刺激不刺激到病人的想法直接全部说了出来。
薛凝猛地睁开双眸回看她,脸上满是惊讶,“……恢复记忆?”
江知见他终于能够听进去话了心里松了口气,正了正神色道:“对,你失忆了,我前几日在山上捡到你,你受了很重的伤,并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你失去了记忆,所以我只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你娘子,不论出于什么考虑,以后万万都不可再这般唤我了,有伤我清白。”
薛凝面上露出几分犹疑之色,垂眸默然不语,似是在考虑她话中可信度,江知见此也是头大,真是恨不得手上有个什么东西照着他脑袋来一下看能不能令其恢复记忆。
好给她医药费和服务费。
他本身的衣裳料子摸起来不错,可惜都被划得稀烂,根本穿不了,浑身上下竟是除了头上一支碎了角的碧玉簪,再没有旁的东西了。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不知道为什么你失忆了后会觉得我是你的娘子,毕竟相比起出身容貌这些条件,就这般应承下来当你的娘子显然是我比较占便宜,你自己考虑考虑,我去做饭。”江知语重心长的说完站起身去了厨房。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薛凝缓缓将被子拉下,略显狭长的双眸中纯净不复,渐渐浮上一抹深沉。
厨房里,江知坐在灶前看着火炉上煨着的米粥还有药,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却又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最后在心里痛骂了一顿大虎,都怪它,非要那天上山!
一个人在厨房呆了会,江知将药汁从陶罐里倒出,端着回到屋内。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即便是梦中眉头也是皱着的,双唇紧抿,好似被什么困扰着。
江知默默叹口气,又将药放回了厨房,自己窝在了窗沿边的小榻上拿起一本书开始看起来,手边是一杯清茗,屋外细雨绵绵,端的是惬意舒心。
时间一晃便是半日,薛凝这一觉睡得冗长,却极不安稳,数次梦呓神情痛楚,江知无法坐视不理,只得拿了书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看,如此才叫他终于不再闹腾。
坐着坐着,江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到醒来天色已经暗沉,床上的人正斜倚着默默注视她,神色略显复杂。
胳膊酸麻的厉害,便是脖颈也僵疼,江知直起身正要抬手揉揉,才发觉二人的手还牵着,掌中触觉温凉,薛凝的手修长纤瘦,骨节分明格外好看,这会子十指相扣,温润细腻的触感令江知有些不自在,待要抽回手,却发现抽不动。
江知无奈,抬眸望去,“松开吧,手麻了,你梦中极不安稳,我不得已这才出此下策,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薛公子见谅。”
薛凝摇摇头,眉眼沉静,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本就清隽的容貌霎时若春晓之花,“无碍,反倒是我还得谢谢小姐多方照顾,给你添麻烦了。”话虽是说着,可手上半点没松劲。
江知笑笑,半点没跟他客气,伸出一只手,“不麻烦,我救人也不是白救的,等你身子好了,是得给银子的,不过我要的也不多,五十两。”
说话间江知扯了扯手,没扯出来,反倒是被握的越来越紧,薛凝垂下眼眸,纤长睫羽在眼窝投下一小片阴影,“你……当真不是我娘子?”
又来。
江知无语,眯起双眸挑眉怀疑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信,该不是想赖账不给钱吧?”
薛凝面色微僵,缓缓松开手唇边扯出一抹苦笑道:“是我失礼了,只是……我如今只记得一些散乱画面,如今重伤在身,只怕还需得再多麻烦小姐几日了,等我身子好些了,必是会报答于小姐的。”
江知可算抽回了自己手,揉了揉手腕不甚在意道:“报答不必,给钱就行,你这伤怎么也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说笑的。”
“行了,你也有三日未曾好好用点吃的了,我给你熬了粥,还有一点酱黄瓜,煎了蛋,等会给你端来,吃了好生休息,有需要叫我,我就在你隔壁的屋子里。”江知站起身活动身体,交代完去了厨房,现煎了俩鸡蛋,连同粥和小菜一起给他端了过去。
考虑到他身体不便,江知抽了一张小几摆到床上,将碗筷摆好朝他抬抬下巴,“行了,你吃吧。”
薛凝抿了下唇,面容显露出一丝赧然,垂着眼睫低声道:“只怕还得麻烦小姐……帮我……我手抬不起来。”
江知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那你刚才怎么有力气握的我那么紧?”
话一出,薛凝白玉似得面庞愈发羞红,睫羽轻颤不敢抬头看她,“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见说出个所以然来,江知见他脸色愈来愈红,赶忙道:“哎算了算了,不过我没伺候过人,照顾不周你别怨我就行。”
薛凝摇摇头,声若蚊蝇的道:“不会……我很感激。”
江知走到床头将人小心扶起来,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两人具是一僵,江知松开也不是不送也不是,干巴巴笑道:“那什么……你别介意,把我当大夫就行,大夫面前无男女之别。”
她早忘了为了治伤给人浑身上下扒个精光的事情,这会子摸到被褥下光滑的躯体脑子里才想起来。
只是这人作为一个男人,也忒羞涩了点,她一个女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反之他却是脸红的不行,也太纯情了吧,照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看他年龄怎么也得二十往上,莫不是到了这个年纪还没开荤?
不过这男人身材倒是不错,隐约还摸到了几块肌肉,想来也是习武之人。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江知表面上一本正经将人扶坐起来,扯过被子盖到锁骨处,目不斜视的拿过碗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薛凝唇边。
薛凝面上这会子已经红到极致,掩在被褥下的手紧紧攥成一团,片刻复又松开,对上江知清澈平静的双眸唇瓣蠕动两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着张口咽下她喂过来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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