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孝的东西，敢在你老子面前动不动就提死？你不珍惜生命就把命留给那些珍惜的人，别在这祸害社会。”陈其华坐在轮椅上，在门内不远处的收银台胖怒视着外面得一切。

“祸害社会？我这么就祸害社会了？”刚回来就被骂，陈子娴毫不示弱直接骂了回去。

“对社会没有贡献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你的栽培。”陈其华气的怒之陈子娴，眼神里盛满了怒气。

“栽培？那我也是交钱的，怎么上个学不工作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社会了，哪来的道理？”

“供你上学的钱也是老子出的，我说你是个祸害你就是。”

“给钱了不起啊，那也是你的义务，我成年后花你的钱才是祸害。”说到这里，陈子娴指了指停车位的车，虽然陈其华看不到也不影响她此刻极力证明自己的心思：

“看到没有，那是我自己挣的。”

“靠你乱写的那些东西？”

“怎么就乱写了？我凭本事做的自媒体怎么就乱写了？您老思想跟不上就好好的接轨社会不要在这坐井观天。”

“你……”

“好了好了，孩子刚回来就吵吵，还让不让她休息了，她开了近一天的车呢。”

这时候姜苏月连忙出声隔断了两人的争吵。

陈子娴虽然总是和陈其华吵，但是还是比较给姜苏月面子。听到姜苏月劝和，当下只是“哼”了一声，“不和你说了，老顽固一个。开了一天车，我回房间休息。”

陈其华听见“老顽固”当即火大，又开骂，“你说谁呢？我是你老子！你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要这样回来气我，不如死在外面算了！”

姜苏月听他说的越来越过分，连忙拦住他，嗔怪道：“孩子难得回来一次，你别老说她。”

其实这会陈子娴也已经上楼了，陈其华再骂她也听不清，只能骂给姜苏月听。不好再说什么，陈其华憋了一肚子火。

等到晚上吃饭，姜苏月喊了陈子娴下楼来吃饭。

陈子娴本来在睡觉，听到姜苏月喊她磨蹭了一会才下楼。她做自媒体的，经常昼夜颠倒，三餐随便对付，很少有这样睡到一半起来吃饭，一时半会还赖了床不想起来。

下了楼，却没看到陈其华，陈子娴随口问姜苏月：“妈，我爸人呢？”

姜苏月在摆碗筷，说：“他买口罩去了，说是刚刚看新闻外面传染的挺严重的，要买一点放在家备用。”

“那不等他吃饭了？”陈子娴觉得意外。

姜苏月应一声：“你爸让咱们先吃着。”

为了买口罩饭都等不及吃了？一个小小的疫情也值得这样上纲上线。平常也没看到他有多惜命，让不要喝酒硬要喝。这时候倒知道买口罩了，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口罩能管什么用？

陈子娴觉得陈其华真是形式主义，她在餐桌前面坐下，拿出手机刷微博。

刚好看到有个博主发微博说觉得疫情没什么，她对姜苏月说：“妈，你看微博，大家都觉得没什么。爸也真是的，随便看了点什么就信以为真，小题大做。”

姜苏月看都不看手机，帮陈子娴盛好一碗饭，说：“别看手机了，赶紧吃饭。”

陈子娴却不放过这难得一次可以嘲讽陈其华的机会，“我觉得爸肯定是装的，赶急赶忙买口罩不过是想买个形象而已，虚伪！”

“小娴，怎么能这么说你爸？”姜苏月不喜欢陈子娴和陈其华老是互掐。

陈子娴不服气，“我怎么说他了，实话实说也不让人说？”

“你把爸这人虽然说脾气是坏了一点，但是心底是好的。”姜苏月正色道，“好歹也是你爸，怎么可以这么看他？你忘了咱们家以前最苦的时候，都是你爸瘸着腿把咱们一家子养活的？”

这么一说，陈子娴也自知理亏了，撇撇嘴不说话了。

正巧，这时门口传来声响，陈其华自己转着轮椅回来了，怀着大袋小袋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看得出全是口罩。

陈子娴震惊了，怎么买了这么多？

姜苏月也很意外，连忙上去接过袋子看了看，“老陈，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这里不便宜吧？”

这时候口罩还是不贵的，只是买的多怎么也是一笔钱。

听到姜苏月问起价格，陈其华立即支支吾吾了，“这……你别管这么多，能用的上。”

姜苏月还不了解陈其华吗，一看他这心虚的表情就知道这么不便宜了。看他还想隐瞒过去，当下不客气的说：“我是不管你买口罩，但也要有个度吧？这里几大袋，这得有多少？咱们用的完吗？用不完不是浪费了？”

陈其华这几年年纪上来了，脾气也见长。刚刚不是直接和姜苏月吵还能忍一忍，现在姜苏月这么不客气地驳回他面子，立刻就发脾气了，“怎么浪费了？天天戴我还怕不够呢。”

“天天戴这也有一年的量了。”姜苏月说。

陈其华说：“那就戴一年！”

姜苏月被陈其华气得够呛，陈子娴连忙出声帮姜苏月说话，“口罩也不是必需品，你买这么多不是浪费钱？”

陈其华怒道：“有你说话的份吗？老子也没用你的钱。”

“爸，你不要不可理喻。”陈子娴说，“网上都说那疫情是谣传，你盲目相信就算了，妈提醒你几句你凶什么？”

“你懂屁！外面情况那么严重！到时候人人都要戴口罩，不多买一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陈其华据理力争。

“嗤，也就你这种思想迂腐死板的人会信了。要我说，买口罩都是资本主义的骗局，为了营销罢了。”陈子娴嗤之以鼻。

“你说什么！谁思想迂腐？”陈其华火大了，刚刚本就憋了怒气，现在干脆一股脑发出来了，“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敢教训你老子？再多嘴就你我滚出去！”

“滚就滚！”陈子娴毫不示弱，“真当我怕你吗？”

眼看这父女俩吵得不可开交，马上要断绝关系的样子，姜苏月也不管口罩怎么样了，连忙说：“说什么呢？老陈，怎么可以赶孩子走？小娴，你也是的，不准和你爸顶嘴。”

这俩人吵的上头哪里听得住劝，陈其华说：“老子的房子，老子想赶谁出去谁就出去！”

“我哪里是和他顶嘴！”陈子娴刚说完，又听见了陈其华的话，“是是是，你的房子！我马上走，再也不来了！”

说着饭也不吃了，摔门而去。

姜苏月在后面喊她，“大晚上的你去哪？小娴，回来！”

陈子娴不回头，气冲冲出了家门。

正值寒冬腊月，不过刚入夜街道上就已经没有人了。不知道是因为寒冷，或是听说了那个可怕的疫情。

刚出去，手机响了，是李明月发来消息。

李明月：到家了？出来吃烧烤不？兰姐也在。

陈子娴刚好没地方去，应了一声赶过去了。

李明月和兰姐兰馨是她在这边的朋友，一般她过年回来几人都会聚一聚。

过去时几人已经在吃了。

李明月看见她脚上还穿着棉拖，调侃道：“这是怎么了？不会又和你爸吵架被赶出来了吧？”

陈子娴想到这个就火大，大肆吐槽了一番陈其华对她的挑刺以及买口罩的迂腐愚蠢，“你们说我爸这个人，真的是够霸道的，自己买多了口罩，还非让人戴一年，说也说不得。”

兰馨听了却不赞同，“小娴，我觉得你爸爸怎么说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危考虑，你不应该这么说他。你也想一想，他一个残疾人多不容易啊，含辛茹苦养家，哪怕脾气坏点，你们多体谅一下就好了。”

“我知道他残疾不容易，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为什么不能说？”陈子娴半点没听进去。

“就是！”李明月附和道，“兰姐你别帮外人说话，这事就是小娴她爸不对，搁我我也受不了。”

陈子娴听着这话觉得总算是有人和她沆瀣一气了。

李明月又说：“小娴，你爸他们老年人不理解咱们年轻人。不说了，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