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哥,耗子哥,你醒醒啊……”
女人的哽咽声传来,陈浩脑子晕乎乎的。他的记得就在刚才,他纵身一跃,跳进了县城北郊深不见底的玉龙湖。
他一心求死,这三十多年穷困潦倒的人生,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他那相依为命的母亲丁桂兰,患了心衰撒手人寰。妻子出轨,孩子竟是别人家的。
巨大的打击之下,这个世界对陈浩来说,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了。
耳边的哭泣声渐大,陈浩的心里更是烦躁,不由得懊恼了起来:“娘的,老天爷这是要跟我作对到底,这都死不成……”
他慢慢的睁开眼,身边的女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半袖衬衣紧贴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
“耗子哥,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女人一下子扑了过来,把陈浩紧紧的抱住。
圆鼓鼓的胸脯顶在陈浩的胸前,陈浩觉得一阵阵的憋闷。
他抬手抹去眼睛上的水雾,努力的环视四周,这才发现,眼前的场景完全变了,这根本不是自己跳水自尽的玉龙湖。
陈浩一脸的茫然,他跳的是县城北郊的玉龙湖,怎么眨眼就到了这里?“难道我死了,这里是黄泉路?”
陈浩自言自语的说道。
“耗子哥,你别吓我啊。”
“幸亏你没死,不然的话,我该怎么向我陈伯伯和桂兰姨交代啊!”
“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呜呜呜……”
女人双手捧着陈浩的肩膀,摇晃着说道。
陈浩仔细的看去,眼前的女人特别的眼熟。
“张燕?”
没错,就是张燕!陈浩想起来了,十几年前,自己还在刘家镇的时候,意外的遇见妇女主任王兰花的独生女张燕,她失足掉进了村子南面的池塘里。
是他跳进池塘,把张燕救了上来。
他再次的环视四周,没错,这就是刘家镇当年的样子。
但是下一刻,陈浩的脸色一变。
“等等,你刚才说陈伯伯和桂兰姨?现在是哪年?几月几号?”
陈浩眉头紧锁,紧张的问道。
“耗子哥,现在,是97年,8月5号啊……”张燕哽咽道。
“97年,8月5号?”
难道这是重生了?他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十几年前的所有回忆,瞬间在陈浩的脑子里涌现。
正是97年8月5日那天,邻村的小煤窑发生了瓦斯爆炸。
陈浩的继父陈国权被砸断了脊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欠下许多债,最终还是走了。
这不是让陈浩最伤心的事,而是父亲死后的第二日,他的二叔陈胜利,借着父亲的死,将他们孤儿寡母赶出家门!
而母亲,也正是那个时候,劳累过度,导致胸痹,最后扩散为心衰!他们母子,遭受了那么多的罪,重活一世,那些欠他们的人,陈浩一个都不会放过!
抬头看看天空,现在这个时间,继父陈国权就要去上班了。
陈浩呼的一下跳了起来,撒脚如飞的往家跑去。
他要阻止继父去上班,这样就会逃过一劫,后面的一切悲惨的遭遇,便不会发生。
陈浩心中激动,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果然,一切都是十几年前的样子。
院门打开着,继父陈国权正推着那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头戴红色的安全帽,穿着满是煤灰的工作服,从院子里走出来。
陈国权是聋哑人,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并不规范的手语。
陈浩焦急的比划着:
“爸,今天别去上班了。”
陈国权注意的却是陈浩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眉头紧锁,一脸担忧的比划着问陈浩这是咋搞的。
陈浩没心思跟他解释,索性按住了自行车把,使劲的拽到一边,“爸,下午别去上班了,矿上会有瓦斯爆炸。”
“瓦斯爆炸”这四个字对于他们之间交流的手语来说,是个生僻词,所以陈浩不知道陈国权是否能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只能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努力拦着他。
陈国权终于明白陈浩是拦着自己不让上班,他右手的三根手指捻动了两下,又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又在陈浩的肩头拍了拍,两只手的大拇指相对着弯曲了两下,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陈浩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自己得去上班赚钱,好给他讨个老婆。
陈国权推着自行车执意要走,陈浩的心里特别的焦急。
他了解陈国权性格执拗,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跟他说清楚这件事,不过无论如何他总得拦住他,不能让他上班。
可此刻,自己的母亲也不在家里,没办法准确的告诉父亲信息。
陈浩左右的张望,注意到拴在墙角驴棚的那头大黑驴。
这头大黑驴,肚子圆鼓鼓的,已经怀了驴驹子,再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该生产了。此刻正低着头,悠闲的啃着扔在他脚下的青草。
“看来,只能委屈你了。”
陈浩转身来到墙角,顺手摸起挂在一旁墙头的镰刀,一刀便砍断了拴着毛驴的绳子,又用镰刀的木柄,使劲的抽了一下毛驴的屁股。
陈浩这一下子打的不轻,毛驴疼的啊啊的叫唤了起来,头一低,蹬开四蹄,朝着院门外边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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