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律令非被青梅纠缠着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胭脂粉饰,珠翠点缀。律令非望着镜中的模样,她着实生得一副好皮囊。
“为什么要涂纸粉末,为什么要梳妆打扮?”律令非疑惑。
“不是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夫人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得到侯爷的欢心啊!”青梅解答道。
律令非浅浅一笑,不予置评。
荀长颢下朝归来,就连刑部公府的事务都搁下了,直接找上律令非。
“夫人,侯爷来了。”红豆禀告道。
“他怎么又来了?”律令非心里质疑。
“太好了,今日夫人这么好看,一定叫侯爷一见倾心!”
律令非摘掉几样张扬的首饰,起身到门前,只一眼便察觉荀长颢的异样,仿佛故意带着一丝笑容,却偏偏令人生疑。
同样的律令非今日略施粉黛,令人荀长颢眼前一亮。
“奴婢给侯爷请安。”青梅红豆于律令非一左一右行礼。
“不必多礼。”
荀长颢与律令非之间的一道门槛被他一步踏过,他向律令非说道:“夫人可愿陪我一起出门?”
律令非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荀长颢第一次如此称呼自己,竟连眼神都不同寻常。律令非下意识倒退一步,却被青梅红豆合力推了上去,直接撞进荀长颢怀里。
一刹那消灭了距离,律令非一颗心打乱,荀长颢扶住她也是手足无措。
“青梅红豆,你们要反啊!”律令非转身教训起来。
“奴婢知错。”二人窃喜。
“我今日有空,想出去置办所需,夫人陪我一起如何?”荀长颢再次邀请。
律令非无法面对这般盛情的荀长颢,却被青梅红豆摆布了,强扭过身去并且起哄着。
“夫人去吧,跟侯爷出去街上走走,散散心。”青梅劝道。
律令非犹豫不决地的目光游移在青梅红豆之间,竟连红豆都微笑点头。
“好,去就去。”律令非答应下来,她向来无所畏惧。
盛世繁华的街道,荀长颢连一个下人都没带,只他二人彼此无声。律令非无法忍受这份尴尬,无论荀长颢的初衷是什么,她都想快点结束这场被迫开局的游戏。
“你要买什么?”律令非问。
“随意逛逛。”
“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是你说要出来买东西我才陪你出来的!“律令非颇有刁蛮之势。
荀长颢只是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不料想律令非反应如此之大。
“开春天气渐暖,去看看布料做几件衣裳如何?”荀长颢一眼捕捉到成衣店铺。
“明明是侯爷还要自己买布做衣服?”律令非忍不住吐槽一句转身就向成衣铺走去,荀长颢即刻跟上。
“二位客官,看点什么?”掌柜的热情招呼上来。
“看看衣料布匹。”
“哎哟客官真是赶上了,昨日新进的新布料,丝绸锦罗,应有尽有啊,整个上京就属我这铺里花样最全!”掌柜的给二人介绍着。
律令非也面无表情地欣赏起来布匹,心里却是波涛汹涌:真不知道这个荀长在搞什么鬼,这算约会吗?
“上等蜀锦,正适合给您和夫人做亵衣,手感柔软,材质通透,寒日不冷,热天不闷。”掌柜的给荀长颢介绍道。
荀长颢接过他强烈推荐的布料给律令非递过去,目光却恍惚得不像一个二婚男人。
“这料子你看怎样?”
律令非配合地指尖抚摸过衣料,柔软舒适,令她不得不心中感叹古人的纺织技术。
“真的很舒服。”
律令非既然认同,荀长颢便先定下了这匹料子,转眼律令非又去到了其他布匹区。荀长颢不禁想到大嫂的话,初次嫁人的女人总是更害羞些。
“你帮我看看,这个颜色给怀珠做衣裳可以吗?”荀长颢主动靠近向律令非讨建议。
律令非虽然心中莫名其妙,但还是毫不留情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这种红色也太老气了,花样也不年轻,女孩子的话……“
律令非从色彩斑斓中挑挑挑挑,拒绝艳丽色彩,取出色彩清丽的小印花料子,隐隐一抹自信笑容。
“这个吧,有这样眼光的爹,你女儿还真是不幸。”律令非忍不住感叹,让荀长颢陷入了尴尬境地,“那怀珠今后的衣裳都由你这位二娘包办如何?”
律令非一听此话,毫不犹豫,即刻拒绝:“我可不要,还有你可千万别跟她提起我给她挑选布料的事,她一定会把衣服撕个稀巴烂,太浪费了。”
“怀珠不是那样的孩子。”荀长颢试图解释。
“她是怎么样的孩子与我无关,我只希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碰着谁。”律令非话语决绝。
荀长颢无法理解律令非的直白话语,竟连一丝一点假装会用最大的耐心爱心真心跟继女打好关系的意思都不存在。真不知该认为她真实不做作,还是过分自我。
二人离开成衣铺,律令非被一家器具铺吸引了注意,古代的兵器琳琅满目,一枚小飞镖都无比精致。
“你还对这些感兴趣?”
“挺好玩的,不过我只会拿枪而已。”
律令非举着一把弓弩摆出持枪的姿势对准靶子,一箭红中,着实叫荀长颢惊讶了一把。
荀长颢还在稀奇律令非为何使得直中靶心的弓弩,她的注意力已被蹴鞠球吸引过去,并从中挑了一个大小轻重合适的。
“你还喜欢蹴鞠?”
“买给韫玉,他好像喜欢玩球,他那个藤球太小太轻了,这个练劲儿。”
荀长颢又发现,律令非虽然对待荀怀珠的态度不尽人意,但说起韫玉却又眼里欢喜。
“韫玉很怕生人的,她会跟你一起踢球?”荀长颢表示怀疑。
“当然了,我们之间建立起了深厚的足球友谊,不过他确实不怎么喜欢说话,特别害羞的样子。”
“韫玉自小没有母亲疼爱,我虽然想用加倍的父爱弥补,可终究无济于事,甚至我,可能连父亲的责任也没能完全担负。”
律令非能够感受荀长颢作为父亲的深刻自责,一时只想劝他想开,说道:“以后有我陪他玩。”
开口即后悔,律令非一咬唇,可惜说出去的话收不回。
“这话怎么好像我巴不得当人家后妈似的贱嗖嗖?”
“我相信你们会相处得很好。”荀长颢欣慰一笑。
律令非不禁疑惑,荀长颢这心也太大,自己跟他女儿已闹僵,他居然如此轻易相信自己会善待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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