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朵看着香烛台上放着的黑白照片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轻叹一声,将袅袅燃烧的一炷香插到了香炉上,俯下身鞠躬。
“累了就出去休息一下吧,大家都在旁厅里喝茶。”一名执事的老者走到梁朵的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站一会儿吧。”梁朵露出一个简单大方的微笑,委婉的推辞了,作为殷家陵墓的守陵人她还是得尽全自己的本分。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守一会儿,有事过来叫我。”老者也不强求,见梁朵坚持就交代了一句转身出了灵堂。
寂静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梁朵以为是执事又回来了,便没多理会。
刚踏进灵堂的殷振伟看到双手合一,微闭双眸的梁朵的侧颜,瞳孔骤然收缩,她没死,她没死,他眼中多了一抹欣喜“真好!真好!”
“什么?”梁朵疑惑的抬眼望了过去,不解的神情更让她如水般透亮的眼睛夺人心魄。
“我知道你舍不得的我,你肯定不会丢下我不管,这辈子我死也不会再放你走……”,殷振伟眼神有些疯癫的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梁朵,把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肩上,尽情的呼吸着来自于她身上的馨香,沉迷的喃喃自语。
“你是不是疯了!”梁朵咬着牙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膛,白皙的脸颊因为缺氧都涨红了。
“我不放、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你不能离开我,我不许你离开我!”,已经陷入痴迷的殷振伟哪里肯松开,抱住梁朵的手更加用力,紧紧的压迫着她似乎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妈的,哪来的疯子啊,梁朵气急了狠狠的一脚踩在殷振伟的脚掌,他这才吃痛松开对自己的钳制,却不防备一下子没了支撑站立不稳,梁朵身子后仰直接撞翻了身后的棺木。
一声巨响,装载着宋淑桢尸身的棺材应声落地,冰凉又僵硬的尸体滚落出来,发丝杂乱下的脸庞居然和梁朵有八九分的相似。
“出了什么事儿!”,里面闹出来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在外休息不过片刻的众人,纷纷跑了进来,当先的殷逸帆一眼就看到跌落在地的宋淑桢的尸体,更是怒目而瞪,朝着僵持着呆愣住的梁朵和殷振伟一声低沉的怒吼。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殷逸帆欣长却有些单薄的身材套着一身素黑的西装,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不浓密的胡茬的脸上此刻显得有些苍白。
梁朵眉目含怒,指着呆呆望着地上尸体不言语的殷振伟开始控诉。“是他!他一上来就对我动手动脚,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挣扎的时候撞到了灵柩!”
若不是他突然闯进来对自己动手动脚,自己也不会一时失职让棺木掉落在地,更是让本该得到安宁的亡者重见天日。
斜飞的英挺剑眉下,殷逸帆细长而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望向站在一旁的弟弟,削薄轻抿的唇压住差点溢出的愤怒,正待开口想要追问,却见殷振伟一声尖叫,伏倒在母亲的尸身上开始嚎啕大哭。
“你起来,把事情说清楚!”,梁朵怒火中烧,上前就要扯着他起来对峙,如果他不解释清楚,那这事还真就撂到自己身上了,她可不吃这个哑巴亏。
抱住宋淑桢死死不肯松手的殷振伟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哭叫着发狂,狠狠一掌甩开梁朵,竟是对任何近身的人都非常抗拒,嚎叫着悲鸣跟疯了一样。
“滚!都滚!全部都给我滚!”,压低着嗓子,像是用尽了胸腔中所有的力气压抑着怒吼,殷振伟抱着宋淑桢冰凉的尸体,挥舞着手臂驱赶靠近想要帮忙的众人,对任何靠近的人都疯狂的嘶吼,赤红的双目生生吓退了想要上前的一干人等。
“都给我出去!”冷着眼眸,看着发狂的殷振伟,眼神深邃的殷逸帆沉着脸、抬着欣长的手臂指着外面。
母亲的死已经让他心伤不已,如今看着状若痴狂的弟弟这般模样,再看看毫无生气、冰冷僵硬的母亲尸体被拉扯的不成模样,殷逸帆紧紧皱起的眉头下,眸子猩红。
其他人不敢逗留,面若噤声的纷纷调头往外走,梁朵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也知道此刻不是申辩自己的时候,跟着众人的脚步开始退场。
这算什么事啊,好好的葬礼竟然成了一场闹剧了,梁朵不由自主的开始嘟囔。“若是回去被父亲知道自己作为殷家的守陵人做出了这样的错事来,不晓得会被骂成什么样……”
有些懊恼,梁朵抓了抓头上的发丝,手正要放下却被正要擦身而过的殷逸帆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梁朵眼神犀利,心中烦躁的开始觉得这次出师不利,遇到一个疯子一样的殷振伟已经足够火大,这个殷逸帆又是要闹哪一出?
“你刚刚说什么?你是殷家的守陵人?!”殷逸帆的眼神带光,原本就菱角分明的五官此刻隐含激动的神情更是让他俊颜难掩气势,一时之间倒让梁朵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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