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是不是殷家的守陵人!”,语气非常的不客气,殷逸帆对不肯回答自己的梁朵忍不住拔高了些嗓音,好看的眉眼紧紧皱起,倒不损他的容颜反倒生生添了几分气势。
梁朵是吃软不吃硬的角色,看着殷逸帆不耐的模样原本消融的怒气再次升起,狠狠的甩开殷逸帆的钳制,同样不客气的冷冰冰回了一句。“是,怎么?”
“我有事情要你帮忙。”,得到肯定答案的殷逸帆神情暂缓,不顾梁朵脸上厌恶的表情,上前牵住她的手就往一旁空置的休息室里走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耐性用尽的梁朵生生的被拖到了房间里,看着殷逸帆反手就把门给锁上,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殷家人很少碰到这样的奇葩人物,是不是他们没有学过如何尊重女性?来不来的就是横行霸道,一点也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生气的梁朵横了一眼殷逸帆,想也不想的就要出去,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吸引住了好奇心。
“我想请你帮忙把我母亲安葬到殷家陵墓,让我父母合葬。”
梁朵心生疑惑,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向一脸严肃的殷逸帆。“你母亲不是嫁入了殷家,那埋到陵墓里是理所应当的事啊?为什么还要特地找我帮忙?”
殷家陵墓是祖辈找了风水大师特地找的旺子旺孙的宝地建立的,按照祖训来说,但凡是入了殷家族谱的人都是有资格葬入殷家陵墓,自己作为守陵人都必须参加殷家人的葬礼,既然自己都来了,殷逸帆的请求有些奇怪。
本身只是一个平常的询问,梁朵却见殷逸帆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仿佛积压的愁苦、烦闷都刺破了出口,他抿着唇踌躇半晌,然后慢慢开口的解释起自己家庭的隐秘。
“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我的母亲宋淑桢在和我父亲订婚的时候遭遇歹徒侵犯怀上了我。”
“如果不是我父亲力排众议非要迎娶我母亲进门,恐怕我也落不到姓殷的资格。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努力做到最好想要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在父亲死后接管家族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所有人都不提我的由来,只除了我的母亲。”
像是回忆起宋淑桢生前对他的冷漠,殷逸帆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和受伤,双手负到身后缓缓握拳。
“因为我的存在提醒着她曾遭遇过的不堪,所以自从我出生以来,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更不用提给我一个母亲应该给予的温暖。只除了这一次,她唯一一次和颜悦色就是求我想办法将她葬入殷家陵墓,想要和我父亲合葬。”
“生亦同裘,死亦同穴。”梁朵不由得为宋淑桢临死前的唯一请求发出一声感慨。
或许真的她和故去的丈夫感情深厚,所以希望死后也能在一起吧。
“是,既然你是殷家守陵人,你应该有办法让我母亲达成心愿,所以我想请你帮忙,事成之后,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能满足你的都一定做到。”,殷逸帆定定的看着梁朵,听出她语气的感慨觉得有了一线希望,不惜放出作为殷家长孙许出重诺,只要能够达成母亲的遗愿,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对不起,我做不到。”出乎意料的是,梁朵想也没想的就拒绝如此丰厚的条件,脸色沉稳的她遗憾的摇着头。
“殷氏祖训除了姓殷的人以外,其他人不得葬入陵墓,那样会坏掉千年风水。再加上你母亲她……不单单是我不肯,族里任何一位长辈也决计不可能答应你的请求。对不起,我也是职责所在,帮不了你。”
殷逸帆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压低的嗓音不敢置信她的拒绝,“那是我母亲唯一的遗愿,这么多年来她只求了我这一件事情而已,难道你就不通融通融,帮我想想办法吗?”
梁朵面色为难的摇了摇头,仍旧坚定着自己的立场,“不好意思,我真的无能为力。”
虽然听了殷逸帆的故事有些感动,但她不过是殷家的守陵人,还没有权力来决定谁能葬入陵墓,这件事情,她是真的插不上手。
看着殷逸帆的脸色越来越铁青,梁朵不敢逗留,慢慢的走到门口拧开了门锁,刚要拉开门又被他抬手将门关上。
梁朵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姣好的面容因为怒气变得绯红,“你什么意思?!”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殷逸帆摁在门上的手臂青筋直露,如刀刃雕刻般的五官散发的怒气让人不敢直视。
梁朵被吓的一怔,这殷逸帆不会也和他弟弟殷振伟一样吧,动不动就发疯,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她还是得好好安抚安抚他。
“我不过是一个守陵人,如果你非要把你母亲葬到殷家陵墓里去,你可以去跟族里的长辈商量,捉着我不放是没有用的!”
梁朵柔着嗓音和殷逸帆解释,眸子一直紧盯着他的表情,趁他有些愣神的时候一把打开他压住房门的手,动作飞快逃了出去。
生怕再被追上纠缠,梁朵出来之后跟主事的几个老人说了一声就赶紧离开,等殷逸帆追赶来的时候,她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殷逸帆不得已只能让母亲下葬,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宋淑桢的棺木,草草下葬在一个公共陵墓中,冰凉的雨滴砸在他的脸上,湿润后更显乌黑的发丝紧紧贴在他高挺的鼻梁,让他整个人的冷冽气息更添邪魅。
殷逸帆通红的眼眸看着雨水冲刷的墓碑上宋淑桢的黑白笑颜,轻轻的呢喃着:
“我会不昔任何代价让您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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