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掌柜娘子已经对吴氏笑着道:“吴娘子,你就这么忙,柳娘是你亲闺女呢,你也要让柳娘来帮着你些。”
“你又不是不晓得,这客栈以后可是桑娘的,我们柳娘啊,要避嫌!”吴氏的话让众人彼此看了一眼,吴氏还在那推桑娘:“快进去吧。”
桑娘晓得这会儿若自己发作,那吴氏就更能在众人面前编排自己了,于是桑娘只是低头走进去。吴氏转身要跟着进去,被另一个人拉住衣衫后摆:“吴娘子,虽说,但桑娘总还是个没定亲的女儿,她的亲事,你还是要上心些。”
“桑娘主意大,她的亲事自然是自己做主,我这个做继母的怎么敢说话呢,毕竟要是嫁的不好,到时候又是我这个继母的错了。”吴氏编排够了桑娘,才扭着腰进去了。酒楼掌柜娘子看着吴氏的背影,叹气道:“秦掌柜生前也是个极正经的人,怎么偏生就娶了这么一房,别的事儿也就罢了,若是桑娘真的被坏了,嫁不出去,还真是让人无法说。”
当然众人也只是在那叹上几口气,毕竟谁也不是桑娘的亲眷,能看着让吴氏不再那样虐待桑娘,已经是古道热肠了,至于别的,众人也无能为力。
桑娘回到客栈,在柜台后面看着那些铜钱银子宝钞,吴氏走进来,靠在柜台上看着桑娘,桑娘本就生的好,虽说被吴氏虐待了一年,但这几个月能吃饱穿暖,那脸颊慢慢鼓起来,身形也开始显出少女身形来,难怪那些男人看桑娘,都当做一朵鲜花,想要摘呢。吴氏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愤恨地想,这贱人,也只有这样的贱命才配得上她!一个闺中女儿,想要清清白白开客栈,做梦!桑娘抬头,正好对上吴氏眼中那没有掩饰的愤恨和不甘心。
桑娘装作没有看到吴氏的眼神,转到另一边继续看起来,自己一定不会如了吴氏的意。时间过的很快,又是一个月时光过去了,吴氏对桑娘的愤恨越来越深了,况且只有桑娘名声全都坏掉,自己才好做事,这会儿是夏日,临安一到了夏日格外难熬,临河住的人家,往往在这个时候,整天都是把对着河的那扇窗给打开着,好借一点河上的水气,显得两块些。秦家自然也不例外,桑娘的房间窗户也是开着的,况且夏天衣衫穿的薄,那些被厚衣服遮住的真相开始显露出来。
十四五岁的少女,就像一朵鲜花,格外吸引人的目光。这天桑娘惯常在柜台后面坐着,感到有人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桑娘抬头,看见一个一身绸衫的男子在盯着自己看。桑娘急忙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那男子就要站起身来到桑娘身边搭讪,这会儿吴氏从里面走出来,那男子急忙停下脚步,对吴氏道:“吴娘子,都好几年没来你家了,最近又来,才听说你家男人已经去了,方才那个,是小桑娘,我看着年岁有些像,当初还是孩子呢,这会儿,就已经长大了。”
“是啊,这时光容易过,都好几年没看见您了。”吴氏招呼着,见那男子还是盯着桑娘在看,于是吴氏故意道:“我们桑娘,还是没吃茶的女儿呢,要不是家中着实没有人,怎会让她一个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的?”
这男子一听,登时就露出一脸笑意,轻声道:“既如此,我拿几十两银子,当做初会之礼。”
吴氏啐了他一口:“呸,你把我家当成什么人家了?”
“是我说错了,不如就拿几匹衣料来,给你们母女都做上几件衣衫?”男子是偷香窃玉的老手,吴氏一说,他就知道吴氏要什么,吴氏这才露出一点笑意:“都是常来往的,你既有这个心,那我也就不推脱了。”
他们两人在那说话,桑娘虽离得远,听的也不那么真,但桑娘晓得,吴氏这只怕是迫不及待了?既然如此,何不吧柳娘拿来顶缸,横竖柳娘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自己要小心防备才是。桑娘此后几天都很警惕,反而那个客人看见桑娘一脸正经,桑娘并没放松警惕,而是觉得,定是吴氏叮嘱了什么,这客人才要做出这么一副正经样子。
这客人来住了半个月,明日就要走了,桑娘晓得,若这客人真要做什么,只怕就是今晚,保不齐也就是明晚,毕竟谁知道他真走假走。当然桑娘面上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在吴氏身后,吴氏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客人来结清房钱的时候,桑娘正在算账,看着桑娘那双稍微有些粗糙,但依旧不失少女娇嫩的手,客人面上露出一份得色,这朵鲜花,今晚就是自己的了。桑娘抬起头,这客人急忙收起面上得色,把钱如数给了桑娘,桑娘说了声慢走,看着客人离去桑娘的面色立即变了,自己又不是傻,怎么没看见那客人方才的样子?吴氏,她真是一计不成又来一计,桑娘轻叹一声,不管怎样,自己都要面对这一切。
桑娘睡觉向来警醒,自从那天听了那些人的话之后,桑娘夜里睡觉又在床头放了盆凉水,为的就是有人要进屋的话,一脚踩在盆里。
这晚吃饭时候也是和平常一样,等到了各自要去歇息的时候,吴氏笑盈盈地给桑娘端了杯茶:“这是上好的茶呢,比起龙凤团茶更有别的滋味,你来尝尝。”桑娘不发一言地把茶接过来,一口喝干,吴氏看着桑娘喝下茶,这才露出笑:“快去睡吧。”
桑娘等一回到屋中,就把含在口中的茶吐到盆里,接着又从放着凉水的盆里喝了几口水好漱一漱口,确保自己没有喝下什么不该喝下的东西。这些都安排好了,桑娘才合衣睡下。过了有半个时辰,吴氏悄悄地把门推开,看向床上,见桑娘呼呼大睡,吴氏这才放心地把门关上,走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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