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这一脚就算白踹了?”他歪着脑袋,嘬着牙花子,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脖子一梗,心里一万个不服气。
“行,就算是队里没通报批评,可结果呢,他不也跟大喇叭似的往外嚷嚷的全中队都知道了?这不是没出事儿吗?至于闹成这样?我这张老脸,还有七班的脸都让他给臊没了!班长,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脾气,就这么算了?”
“唉哟!你甭在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了成不?”
“不成!”他撸起袖子,转身迈腿就要走,“憋了好几天了,我得找他说道说道去。”
“站住!”班长拦住他,肺差点儿被气炸,
“亏你还好意思去找人家提脸面?脸面是提出来的吗?那是靠自己挣出来的!有那个时间在这儿钻牛角尖,你就不能在训练科目上花花功夫?你要是科科成绩名列前茅,用实力打脸,那声音不是‘啪啪’的?”
这个道理不难想明白,王旭东仅用一个晚上就消化了。第二天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见了人也坦然了,训练的时候精神也不萎靡了。原本,吴道德还担心,自己还得跟他在水带上面耗一阵子,结果他只教了一个小时,王旭东的水带就盘上了。
吴道德松了一口气,但在看到班长朝王旭东竖起大拇指的时候,脑海深处又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接下来的几天,王旭东训练时的认真程度令人吃惊,接受能力和学习速度也大幅提升,种种诡异的迹象让吴道德再一次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内心又开始不平衡起来。
“唉,你们觉不觉得王旭东有点不一样了?”
这天训练结束,吴道德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回寝室,而是拉着李增援、赵刚旺几个人聊起了八卦。
“那天点完炮筒子,又被班长叫出去一个多小时,估计是被训怕了吧。”李增援胡乱猜测着。
吴道德摇头:“不像,他是会害怕的主儿?”
赵刚旺插嘴:“那就是自我反省了呗?之前在火场那个事儿挺严重,估计前几天蔫了吧叽的,也是为这个事儿想不开,现在醒过焖儿来了。”
吴道德更是撇嘴:“上次三班长反映的事,上级领导听说后十分恼火,桌子拍的叭叭直响,吼着说要处分他,要不是咱班长求情,通报批评早就下来了。我觉得班长对他特别关心,不爱学就找人教,犯了错也格外包容。以前他训练的时候笨手笨脚的,现在学的这么快,搞不好是在背后吃了小灶……”
“不能吧?”赵刚旺眯了眯眼,“平时咱都在一块儿,也没见他单独行动过啊。”
“就是!”王一兵打量着疑心重重的吴道德,“你小子该不是看人家成绩提高了,嫉妒了吧?”
“谁嫉妒了?”吴道德脸皮一热,不自然地正了正脸色,“你可别瞎说,就我这成绩,还用的着嫉妒别人?”
“嘿,别说,从前你成绩最好,以后还真就不一定了。”
吴道德“切”了一声,道:“反正我是不会落后的,不信你们就等着瞧!”
为了打造过硬队伍,强化基层中队官兵业务技能素质,省消防总队决定举办一次消防技能大比武,比武时间定在两个月后,由各中队派出最优秀的新兵参加。
队领导讨论后的决定是,各班加紧训练,争取先在队里综合比试一次,成绩最突出的,代表三中队参加。接到消息,大家都很兴奋,几个新兵尖子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吴道德是个有心数的人,还总有个不服输的劲儿,上学那会儿,平时在老师和同学面前,总是表现的不爱学习,只要下了课,就往外跑,多一眼书都不看,晚上回了家才开始点灯熬油,在考试的时候用名列前茅说话。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老师对他刮目相看,把他当成一个有着特殊天份的孩子看待。久而久之,他在学校里也算小有名气,只要有了什么好事情名额里必定有他,得了不少好处。
现在也一样,之前他是班里训练成绩最优秀的兵,心里多少有一些优越感,再加上,这次是个难得展现自己的好机会,万一真的拿了奖,给队里争了光不说,以后入党提干,这些可都是加分的砝码,所以,他心里又喜又急。喜的是,机会就在眼前,仿佛唾手可得,急的是,他们班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
到底班长会派谁参加队里的这次比试呢?他把每个人的特点都分析了个遍。像是李增援,虽说没有大毛病,各科目成绩也就将将达标;再看赵刚旺,即使水平中等,但是绝对谈不上出类拔萃;王一兵虽然是满腔热血,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是最不稳定因素……眼下,班里唯一能和他抗衡的,也就只有王旭东。
一想到王旭东,吴道德心里也没了底,甚至怀疑那小子最近积极的不正常,只怕是提前得了消息,正在暗暗使劲。眼看着自己的优秀地位或将不保,他的攀比心又冒了头。
比如做俯卧撑,王旭东做100个,他就做101个,王旭东做50个引体向上,他咬断了牙根子也得坚持到51个才肯停,而且在做的时候,也总是拿眼偷偷瞄着王旭东,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其实,王旭东刻苦训练,成绩突飞猛进,最根本的出发点就是为了挣回点面子,结果刚刚找到点感觉,他就渐渐发现吴道德似乎把他当作了假想敌,在暗中较劲。就连平时的老好人王一兵也有所察觉,找机会悄悄地凑过去低声问:“什么情况?他为了这个名额,打算拼命了啊?”
“可能吧!”王旭东擦了一把汗,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不过有点意思啊。”
“怎么,刚消停没几天,你又想整事?”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天天这么练太枯燥了,这样乐呵乐呵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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