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将簪子旋过来,在簪头,有个自然的暗红心形纹路。薛凝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面前的人,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这是……何意?”
“心形的啊……”
江知一开口,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她忘了,古时并无爱心这个图案的概念……抬手落在薛凝胸口,江知缓缓地眨眼,试图绞尽脑汁解释,“心……”
薛凝见着好笑,“是这个形状?”
“这倒不是……只不过……是这个意思。”
江知看着薛凝,薛凝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将簪子收进了怀里,语气很轻,“我知晓了,是知儿送我的心意,我会好好收着的。”
或许真的是好看的人的特权,江知看着薛凝慢条斯理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将头点了下去,默许了,将自己心下——薛凝分明什么都没懂只不过是敷衍一下她的感觉给强压下去。
呵呵呵呵……反正她也不想解释了,是这样就这样吧!
江知想买和该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两个人便往回走。
好好的沐浴换了身上的衣裳,江知在灯烛下看着自己手下的一件衣裳,还有旁边的绣硼,还有手边的针线,有些眼皮打架。
江知拿起穿好的针线,对着手下的衣裳比划了一下,又放了下去,抓起破了一道口子的袖子,有几分发愁。只不过是出去了一趟而已,衣袖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被划了一道口子,不补是个麻烦,补了……更是麻烦。
叹了一口气,江知只能强打着精神穿针引线,缝了一半,最后顿了一下,到底是抛在桌子上,转身往床上爬。江知差不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薛凝才回来。很轻的推门而入,而后便带上了门,没有放进来一点儿风。
天气算不上热,薛凝身上确实染上了淡淡的凉气,过了一会儿才灭了灯烛上榻,躺在她旁边。“回来了。”
江知迷糊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薛凝同房之后,她睡下的时辰就越来越早,也越来越容易犯困了,明明还没有到她习惯发困的时候,她就开始打哈欠到什么事都做不了,而且,身边有人,她睡得好似比以前还沉了不止一点。
薛凝垂眸,看着江知睡得很熟,这个时候,却是轻呼吸了一口气,没有一起沉沉睡去,而是眸光清明的翻身下榻,推门走出去,遥遥看向了那一道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身影。
薛慎走得很慢,眉眼之间,除了冷意,还有几分不耐烦,浑身的煞气,却在触及薛凝的时候一点一点的散去,走到薛凝面前的时候,薛慎眼底的红色都褪去了不少,唯独还剩下一点儿不耐,却不是对着薛凝,而是抬眸朝着薛凝身后的屋子里看了一眼,挑起了唇角,“你给她下了药?”
“……”
薛凝一时间没有开口,薛慎便继续说了下去,“迷药……兄长,我有些不明白你了。”
勾起唇角,黑暗中,薛慎舔了一下唇角,似是无意间的动作,将内心拔长的心思一丝一毫的压下去,试探着开口问道,“因为她同我……所以你不愿和她同房?”
“止言。”
薛凝看了薛慎一眼,不是重话,只不过是略微有几分沉的语调。薛慎收了声,却是在心底笑了一下,黑暗中,一双眸子扫在薛凝的身上,只是看了看而已,薛凝手中的剑是出了鞘的,鞋底还沾着泥泞,檐下挂着一盏灯笼,薛凝站在明处,拢着方才披上的衣裳,薛慎立在暗处,没有往前一步,却也没有退后,有风过,吹拂着灯笼照下的光往前扫了一片。
薛凝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有人找上这儿了?”
“这倒不是,只不过也快了,我们都在这儿,不是追着兄长的踪迹,便是追着我的踪迹而来的,不过都被我引开了。”
薛慎抬眼看着薛凝。他们之间,很多时候,都是薛凝做决定,他执行,这一次也是一样。“我知道了。”
极轻的四个字,薛慎以往是不会有所反应的,唯独这一次,抬眼看着薛凝转身回去的背影,一直到薛凝开口,“择日就离开这里回去。”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关上门,薛凝的眸光在黑暗中晃了一下,一面拂落了身上披着的外袍,落在一旁的矮屏上,一面走到桌前,借着屋子里最后留下的一盏烛火,看了一眼缝补了一半的衣裳,默了一会儿,才尝试着把剩下的缝完,而后灭了烛火上榻,在江知身边的位置轻轻地躺下。
一夜无梦,江知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却没有见着薛凝的身影,略微有几分意外,却是一件一件将衣裳穿好,而后推开门,朝着外面的院子看出去。
院子里的小桌上,有一个大包裹,拆开第一层,是她和薛凝一起在镇子上定的衣裳,只有她的。
第二层是一个匣子,里面都是碎银,最底下压了几张银票。
而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知拢了包裹抱在怀里,却是见着桌子上有一小片白色的信纸碎片,地上也有三四片。
把手里的包裹放在一边,江知干脆捡起地上的纸张碎片来,纸张被分割的挺碎,像是直接挥剑斩碎,每一片都干净利落,江知捡了小半个时辰,把院子翻了一遍,还从水里捞了几片上来,最后拼拼凑凑,却没有凑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只有最后的薛凝二字。
看字迹,江知也能看得出来是薛凝留给她的信,而毁信的人,江知猜是薛慎。
二人,应该是回薛家去了,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所以不告而别,甚至没等她醒过来就走了?在院子里,对着桌子,还有桌子上的十来片碎纸片立了一会儿,想到方才四处乱翻在找这些东西的自己,江知忽然笑了一下,而后叹了一口气,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
把一旁方才被自己遗落到一边的包裹收进了屋子里,看着自己已经被缝补好的衣服,还有后面并不比自己细密多少的针脚,江知顿了一下,把拿件衣裳收了起来。
屋子里,她和薛凝的嫁衣放在一起,江知看了一会儿,将它们折叠的整整齐齐,收到了匣子里,还有一些薛凝留下来的字画,而后锁上,压在了柜子最底下最里面,自己如果不是特意想起来翻,绝对不会误打误撞打开的那种。
请登录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