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江姑娘可曾见过?”见江知如此反应,古今便猜到了七八分,心里暗道自己果然没有找错人,这个江姑娘果真不是寻常人,能识得此蛊已是不易,在看到自己那可怖的手以后还能保持镇定自若则更是难得。一般而言,莫说是女子,即便是男子,也能被自己手臂上那可怖的纹路吓得倒退三步。
那边苗阴则对江知又多了一层认知,本只当她虽大大咧咧了点,但终归只是寻常女子,终归是会怕的,如今看来却是自己想岔了,并非如此。如此甚好,这个江姑娘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惊喜,总是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理解。初见时只当她鄙陋粗俗,一天的相处便让自己大大改观,只觉得她多智,似乎是个不错的贤妻良母。那一路上她的表现更是让自己刮目相看,会唱动听的小曲,也能以洒然之态飘然马上。有时似男子般豪气,不拘小节,有时又有女儿家的柔美之态。现如今又有如此胆量,如此见识,江姑娘啊江姑娘,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的,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似是看穿了二人的心思,江知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早些年似乎是见过的,约摸是和家师云游为人治病时见过罢。这可是墨萝蛊?”
“正是,想来江姑娘是有法子来整治它的。”听江知能叫出这蛊毒的名字,古今心里便有了着落。青伯也是分外激动。多少年了,找了多少宫中御医,也没有一个能认出来少主症状的,眼瞧着少主整日整年的受着这墨萝蛊的折磨,自己却束手无策,青伯每每想起心里都是痛的,恨不能以身相替,可这又如何是能说替便替的。其实这蛊毒自己都不认识的,未曾想到江知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竟能一眼便看出来。
感受着这主仆三人或钦佩,或惊讶,或喜悦的目光,江知不禁暗暗心虚。其实这墨萝蛊也不过是她机缘巧合之下遇到的。自己那个便宜师傅老大夫是个最不安分的,总免不了多管闲事,只要有人求,有钱给,他就给看。
大概是自己跟着他一起给村民瞧病半年后的事情吧,有天早上自己像往常一样去给那个老头子送药材,顺带把自己打的野鸡给他带了一只去。那天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兴奋的围着野味打转,倒一反常态的一脸正经的问她要不要随他一起去苗疆一趟。江知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想来自己穿越过来这里一年多了,除了这个小村子哪也没去过,一天除了侍弄花花草草的就是一日三餐,洗衣做饭,最多不过是跟着那个糟老头去给村民把把脉,抓抓药,如今有机会出去看看也自然是好的。更何况还有这个糟老头一块儿,想来路上的银子是不用自己出的,就当是免费旅游了,江知便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未曾想到这个糟老头子带着自己去苗疆就只是为了给人驱蛊。也是同古今身上相似的黑色密密麻麻的纹路,如同树根,又似人体的脉络,交叉繁复。
第一次见的时候自己是有点怕的,不大敢靠近,只是远远的跟在老大夫的身后,看着老大夫是怎么医治的,所以严格来说,自己并没有驱墨萝蛊的经验的。
“不敢不敢,也只是见过家师为别人治疗,我是不行的”江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想给它推辞掉。
“哦?未曾听闻江姑娘的尊师,敢问尊师大名?现在何处?江姑娘已经如此厉害了,想来尊师的医术定是华佗再世了,若是有幸请尊师过户一看,我家少主必定能药到病除的”,青伯喜出望外的问道。
“家师生性懒散,还不知此时在何处云游”想到老大夫的那把老骨头,要是让他坐这么久的马车来这里,怕是会真的散了架的,自己正当壮年尚且不能忍受,更何况他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子。江知便想替他回绝了。
“江姑娘不要急着推辞,好容易遇到了有望为少主治疗之人,又怎能轻易放弃?若姑娘不想劳烦尊师,那便劳烦江姑娘亲自为我们少主诊治了,若非如此,想来姑娘要出这城主府也是极为不易的!”青伯这句话说的客气,但威胁之意尽显。
我擦,老娘运气怎么就这么差,穿越过来总是被人逼迫,不是被逼成婚就是被逼治病。说的轻巧容易,让我亲自动手,那墨萝蛊又岂是好相与的。想来那些个御医不全是不认识这墨萝蛊的,即便是有知道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是不会说出来的。这墨萝蛊,听名字便知道它的形态,宛如墨汁染过的萝曼。这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它那顽强的生命力也如同萝曼一般难缠,生生不息,倘若不是彻底逼死或彻底驱出体外,这墨萝蛊是治不好的。一簇一簇的,甚是可怖。彻底逼死它的方法,需得以极旺的内火相逼,灼烧致死。显然,这个古今并没有那么强的内火,许是经历了太久墨萝蛊的折磨,这墨萝蛊本就是极寒之蛊,古今经脉里早已遍布寒毒,又何来内火之说。这样一来就只剩下第二种方法——将之彻底驱出体外。听起来似乎没那么艰难,可这蛊毒深重,彻底祛除又谈何容易。这需要极大的机缘,要找到大福之命之人,并且这个大福之人需要有能吸引墨萝蛊的属性,需要亲植性,也需要与之相似的寒性,然后将墨萝蛊的蛊毒引到此人身上。且不说能不能找到这样的人,就算能找到,这人又怎么会愿意把蛊毒引到自己身上。这墨萝蛊极为霸道,若是找到了这样的极为合适的宿主,一般是不会轻易转移宿主了,这样的人一般内火极弱,是不可能把墨萝蛊逼死的,或许这就是墨萝蛊选择这样的人作为最佳宿主的原因吧,否则一直到宿主死了,墨萝蛊才会离开宿主。江知一边心里暗暗叫苦,一边想着墨萝蛊的事。却不曾注意到青伯的神色 也就错过了他眼底那一抹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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